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幔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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幔颜

幔颜

 

《不得》

#天启×月弥

#被人安利,激情产物,如有逻辑问题,请多担待!

#8000+



1.

山间的黄昏,来得那样迅速,那样了无声息,恍惚行走间,漫山雾气紧随身后,一路追笼上来,不知不觉,影也变的婆娑。天启置身山顶开阔处,挟裹了远山近岭,风轻轻拂过松林,如隐隐的涛声。脚下秋虫呢喃,不知名的鸟儿,偶尔在林间高声说着什么,夜幕,就像水墨一般在天空中氤氲开来,他看着已然暗沉下来的天空,眉头微皱,衣袖一挥,点点星辰铺散在如娟帛似的黑幕之上。

天边乍现一抹光亮,自他身后跪下一位女子,头戴星冠,一身白色的宿袍落在地上绽开“辰洛拜见神君,还请神君恕罪。”

天启眼角微翘,有些倨傲的眯眼看着跪在地上刚上任的星月女神“既已知失职,便到青龙台领罚吧。”

“是”辰洛低头应道,她下颌低下,从上方只看到浓密睫毛下露出的胆怯,天启向来不羁,风流在三界是出了名的,可此时他不但未有一丝一毫的怜惜,反而分外觉得扎眼,他侧过脸,眼眸里带了丝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厌恶。

“宿袍不适合你”

辰洛一愣,心下一凛,应了声后,隐没在黑暗里不见了。

天启一身淡紫色长袍被风扬起,墨发交缠缭绕在空中,他蓦然想起许久未见的一个人。

 

 

2.

桃渊林从入口处到林中横贯一道溪流,自山涧汩汩流到这处,因着近靠朝圣殿,灵气逼人,桃树常年茂盛,放眼望去,漫无边际的桃林拥促着一座长长的回廊,在这林间绝世独立。

天启从天际落下就看见在桃树上睡的天昏地暗的月弥,唇线分明的嘴角勾起,眼眸里都带了几分笑意。

他悬在半空中,手指一勾,树下安置的桌案上,酒壶腾空飞起,落到他掌心,桃树有灵,枝条蜿蜒着伸展到天启面前,他也不客气,径直面朝月弥躺下,手肘托着脑袋,喝下一大口酒,舒适的喟叹一口气。

他握着酒壶的手屈起,月弥躺着的枝条便向他近了一分,她睡的很熟,睫毛长长的落在下眼睑被阳光投下一缕缕纤细的光影,最后密密麻麻的归顺在一起,形成小扇子一般的阴影,她的样貌不张扬,却恰好长在天启的审美上,他见过许多女神,除了上古,也就月弥能在他心里称得上美人二字。

十几万年的光阴弹指一瞬,当年混沌之劫已过,上古和白玦已经在一起,多年的执念在逝去的时光里一去不复返,如今倒生了许多茫然。

阳光有些炙热,他眯着眼看到月弥动了动身子,手臂落在半空中,绣着淡粉色桃花的广袖堪堪遮住她的手,只余下指尖随着风晃晃悠悠的在空中摆动着,光线透过熙熙攘攘的枝叶照在她脸上,带来一丝暖意,她扎巴扎巴嘴唇,像是在回味酒的味道,睫羽颤了两下,眼眸睁开,她也没动,初醒时的大脑有些呆滞,月弥抬手遮住眼睛,赫然听到身侧传来低沉的笑声。

“哈哈,看你那蠢样”

月弥听到这声音就下意识翻身而起,衣摆划过空中翻涌出腾腾杀气。

天启挥手撤掉袭面而来的劲气,不慌不忙的从树上落下“月弥,许久不见,你的法术也没见长啊?”

她看清来人之后,有些诧异,但转念一想,这个神向来狂傲不羁的,何时来何时去,又何须她问“那是肯定比不上你这个老人家的”

“什么叫我这个老人家?你见过这么风流倜傥的老人家吗?”他气急败坏的走到月弥身前,她转身走到桌案旁坐下,看着跟着过来席地而坐的天启开头道“没见过,但厚脸皮的老人家我倒是见过”

“我一真神,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老人家了?”他不服气的用指节扣着桌子,力道大的像是要拆了它似的。

“你都二十万岁了,下君不才,比你年轻了十万岁,唤你一声老人家,也非不可吧?”她嘴角勾起,眼眸里明晃晃的写着‘我就是气你,你能奈我何?’

天启看着她这模样,怔愣住了,脑海里密密麻麻的涌起了过往的回忆,有她言笑晏晏的模样,有她机灵古怪的模样,唯独没有这种明晃晃的揶揄他的模样,这六万多年未看到的,此刻倒也让他窥见了。

他单手扶额,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“你说的对,行了吧。”

“你过来可有要事要嘱咐我?”月弥转了脸色,正经的问道

“没有要事就不能来找你吗?”天启抬手给自己倒了杯酒,酒杯抵住唇,还未等喝进嘴里,就被夺下了。

“没有要事,你过来干嘛?”她嘟着嘴,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,有些气闷“元神置于逆空间,你是想灰飞烟灭吗?”

“我是真神,乃天地同寿,哪有那么容易灰飞烟灭?”他不在意的拿回杯子,仰头干掉杯子里的酒“好酒,月弥啊,这么多年,只有你酿的桃花酒最好喝,要不是不能从你这带酒回去,定要让你多酿一些”

月弥翻了个白眼,感情就是过来喝酒的,也真的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,这么大年纪了,还跟个孩子似的,她挥手,桌面上显出七八壶酒“喝吧,最好喝死你,也省的我老操心了”

“你啊,别老什么事情往自己身上揽”

“我是无所谓了”

“什么无所谓啊,我是真神,你可不是,统共就那么几十万年的事,可得好好惜命”

“我虽不似你,但好歹是个神,不受伤就不会损寿元,什么惜命不惜命的,你说醉话了吧”

“天机不可泄露,不可泄露啊!”

天启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,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,这是六万多年未有过的,桃花簌簌而落,空气中带来一抹馨香,摇曳在空中的花瓣落在酒杯里,荡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。

 

 

3.

天启醒时,身在天启殿,朝阳已经挂在半空中,神侍在殿门外轻声道“神君,上古主神和白玦神君从下界回来了”

门“砰”的从两侧拉开,天启神色不愉,额角还余有疼痛“哦,他们现在在哪?”

“回神君,在朝圣殿”神侍站在他身侧答道

“你去忙吧,本尊去看看”话音未落,他的身影已在原地消失了。

 

朝圣殿位处上古界东边,天霞降临时,整个大殿都笼罩在其中,从摘星台望下望去,是一整个漫无边际的桃林,繁花似锦,夺目的粉簇拥在一起,变成极致的红,上古最是喜欢站在摘星阁上看那处的风景。

天启到时,只有上古在摘星阁站着,她一身红衣,裙角被风扬起,蝉翼似的绸缎在风中摇曳,迷乱了天启的眼,她转过身,映着漫天霞光和红花繁景,清冷的眼眸都带了丝笑意“天启”

 

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,多年未见,上古还是这幅模样,她有了好的归宿,三界太平,好像所有事都尘埃落定,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,他脸庞棱角分明,入鬓的眉舒展开“嗯”

 

“我们好像有十多年未见了吧?”她向天启走去,一步一踏,天启站在原地不置可否“炙阳前段时间传信给我,他察觉到你动了本源之力进了逆空间,这是为何?”

天启甩了下衣袖,背手而立,眉眼之间尽是一副愤恨的模样“就知道这个家伙知道后要跟你说”

“你进了逆空间,擎天柱肯定会有所反应,即使炙阳没发觉,我回来了,也会知道的。”

“没什么事,就是无聊,翻了几本古籍,试了下,没想到就成功了”他错过身,走向摘星阁边缘,隔着千里光景,朝着乾坤台望去。

“你也太胡闹了”上古细眉微皱,转身斥责,天启向来矜傲,很多事情都觉得无甚重要,难得的三番两次跑到逆空间去,这不是常态。

“我们是神,与天地同源,逆空间虽能到达过去未来,但不能改变......”

“我知道”天启微微侧头打断上古的话,她看到他紧皱眉头下的眼眸,带了一丝不耐烦,这是她从未看到过的神色,或者说他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这种神色,心下感到豁然,忽又听他说“我只是不知道应该做什么,神的寿命太长,日夜更迭,三界改朝换代,你和白玦成了夫妻,炙阳也有了妻子,我只是有些迷茫。”

“你也可找个女神...”这话她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,她想到那个已经逝去六万多年的星月女神,她的挚友,那个性子活泼,眼眸里总是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的女上神——月弥。

那是她十几万神生里惦念到现在的人,她欢喜着天启的欢喜,悲伤着天启的悲伤,她很是容易满足,光是看着他就觉得满心喜悦,上古向来护短,实在说不出让他另觅佳人的话。

“我也想过找个女神过这漫长的岁月”天启明白上古未说完的话“之前欢喜你,所以一心一意想着你,后来释然了,我就想着找个性格相合的,那么多年竟也不曾遇见过”他顿了顿话语,转过身望着上古,喉咙间溢出一丝笑意“可那次我试着进入逆空间,我见到月弥了。”

上古指尖缩紧,望着眼眸里透着光亮的天启,有些怔然。

“那么多年了,我都没梦见过她,我想问问她,可有怪我引出混沌之劫,我还想问问她,那么多上神,怎么就偏偏她死了,亏我还教她许多法术,丢人!”

寥寥发丝吹到天启脸庞前,他的下颌在光影的交错下显得有些冰冷,上古看不清天启的神情,只觉得悲戚。

她仍然记得万年前,混沌之劫降临,月弥去下界前,跟她说“上古,无论发生什么,我信他,所以,帮我护住他!”

半晌,“那你可喜欢过她?”她声音干涩,一双眼直直的望着他。

“应该是没有过吧”他神情有些茫然“之前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,你又是不知,但是这段日子,我又常常想起她,许是我在这世间太过寂寥了吧。”

上古在万年的岁月里,大抵是第二次感到悲恸的难以忍受,她自私的想,把月弥的心意告诉天启吧,至少让他知道曾有一个女子是喜欢他的,可是她又想,月弥已经逝去,她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让他平安喜乐吗?告诉他又能如何?让他愧疚的过着漫长无边的岁月?

直到天边霞光褪去,只余下淡淡的光在天界上氤氲出淡漠的颜色,渐渐的黑色笼罩住整个世界,上古也没能开口,她颓然的站在原地,看着天启离去的方向,心下怅然。

 

4.

月弥鬼鬼祟祟的躲在太初殿门外,轻声喊了几句“天启”,见没人答应,方沿着回廊跑到主殿后侧的大树下,她隐了身形,这个大殿里除了天启,没人比她修为高了,也不必担心被人认出来,因此她大胆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酒瓶,幻出铲子对着树下吭哧吭哧的挖着土。

天启刚一到这,就看到这个场景,有些纳闷的走近时,月弥已经对着埋的严实的土使劲蹦跶了几下,淡黄色的衣裙鼓起落下,像极了在风中摆动的若影若现的火光,这点点光火落在他瞳孔里,平白带来苍凉之感。

“你在干什么?”天启跳到她面前,大声的嚷起来。

“嘘”月弥吓的慌忙捂住他的嘴,手指圈过他的手腕,转身施了法将他的身形隐了。

“谁?”紫涵从偏殿出来,直奔过来。

主殿在黑夜里也是通明的,银河挂在主殿之上,极黑的天幕透出无垠的深蓝,风吹过树叶发出飒飒的响声,紫涵警惕的走向树下。

天启被月弥捂着嘴靠在树上,她扭头看紫涵越走越近,身子也向前逼近了几分,天启不适的仰头,下巴恰恰擦过她的头顶,淡淡的发香窜进他鼻息,顺着腔道到达喉咙,最后氤氲在他舌尖,带来一股淡抹的甘甜,他喉结几不可查的动了下,指尖动了动,一丝紫色从头顶穿过,紧接着主殿内传来天启的声音“紫涵”

紫涵诧异的转过身,看了看树,又看了看主殿方向,转身向殿内走去。

他的身影离去,月弥松了一口气,放下手,身子也离了几分距离,她有些气恼“你干嘛呀?你那边是这么闲的吗?”

天启怅然若失的望着她,心间不知不觉的泛起一股酸酸的失落感,他的瞳孔现出淡淡的紫色,那是他情绪失控的表现,月弥看着他,有些担心的握住他的手“怎么了?”

天启隐了眼眸里的颜色,带了几分漫不经心,挥掉她的手“没什么,就是刚才被你捂得有点难受”

“啊?”月弥怔愣的看着他。

“啊什么啊?你是猪吗?”他打了个响指,设了结界在附近,方才放心的骂她。

“你才是猪呢!”她看到天启设好结界,吐了吐舌头,走到刚埋好的土坑上,又补了几脚,开口道“你有病吧,大半夜的跑我这干嘛?”

“我还没问你呢?大半夜的跑我神殿这干嘛?”他掐着腰,衣袖垂在他两侧,带来一丝审问的味道。

“你管我呢!又没偷你东西”她双手环抱,漫不经心的回道。

“没偷我东西?”他有些不服气“难不成还是给我送东西来的?那我可真要瞧瞧了。”他走到埋东西的土坑处,装模作样的要施法挖开,月弥眼皮一跳,腿脚利索的蹲在他身旁,双手抱着他的胳膊“好神君,您小人不计大人过,饶了我吧,我请你喝酒。”

天启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劲,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从原地消失了,再一眨眼,就到了月华府,星月女神性格活络,但也是爱美的女神,整个府邸摆布的花里胡哨,纵使天启早就知道这府邸是什么德行,再一次看到也有点头疼。

月弥拉着他坐到后院亭里,手一挥,圆盘似的月挂在亭子的上方,配着池中的青荷红莲,倒真有一番风味。

她抬手给天启倒了一杯酒,又给自己添了一杯,兀自跟他的酒杯碰了一下“赔罪”仰头喝掉杯里的酒,她哈了一口气,把酒杯倾倒过来,歪了歪头又道“我干了,你随意。”

天启好笑的拿起酒杯,嘴唇轻触杯沿,眸里有一分好奇“你对我就没什么想问的吗?”他记得从第一次初见,到现在,她从未问过关于未来的那些事。

“神祗诞生是为了天下生灵,无非就是除魔卫道,有什么好问的!”她神色淡然,喝下一口酒,直直的看着天启,眸里带了几分了然的询问“我倒想问问你,你三番两次到这里见我,可是你那边的月弥死了?”

 

天启指尖一顿,一股刺痛从心尖一丝一缕的在血液里蜿蜒,最终流淌进身体四肢,他动了动嘴唇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

 

他是真神,应从天命。

天启如是在心底念道。

“也是,你要是泄露了,即使你是真神,也会有天谴降下的。”她向来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神,半分失落也没有。

“我也想问你,为什么你对我和天启不一样呢?明明我俩是同一个人”

“哪里不一样了?”她诧异的问道

“嗯—”他手肘放在桌上,食指屈起抵住下颌,眉头都透出思索的意味来“我也不知道怎么说,就是觉得你在我面前没有身为女神面对男神的那种羞涩感。”

“我对你羞涩个屁啊?”

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,就是你面对天启时,会主动保持距离,偶尔靠的近了,你发现也会立刻躲开”他从漫长的岁月生涯中回忆着已经逝去的女上神面对他的神态。

“但你对我不一样”月光中,他神色认真,微微翘起的眼尾带了一抹红,此时此刻说完这句话,静静的坐在那等着她的回答。

她低下头,难得的没有插科打诨,细长的柳眉都泛了淡淡的愁绪,半晌,带了些许水渍的嘴唇轻启“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现在的天启,你是多年后的天启,而我是现在的月弥,所以只对现在的天启不一样。”

“什么不一样?哪里不一样?”他有些混乱,脑海里萦绕着她的话语,怎么也理解不了她的话。

“月弥对你做的事,就跟现在我做的事是一样的,你不必纠结于此”

就像我,明白今天藏在太初殿中的酒,到现在你也不知道一样,有些事做了就做了,何必在乎一个结果呢?

她抬头望着月亮,脸庞映着光辉,星星点点的落在她眼眸里,睫羽上,最后把她全身都笼罩在月色之下,泛着神圣的光。

他忘记了,她是掌管星月的神,本就是神圣不可侵犯,她还在时,三界美人榜里,她也是出了名的,因常年跟着上古胡作非为,倒少有人打她的主意。

他忽然笑出声来,眼角眉梢都挂了笑意。

 

“喝酒”

 

 

4.

天启路过紫月山时,颇有种故地重来的感觉,但这个地方可没有什么好的回忆,他径直从此处离去,向东方渊岭沼泽飞去。

妖界传信,有妖闯入渊岭沼泽,妄图吸收里面残留下的神力,万年前,死在此处的神不计其数,加之白玦之前也献祭过,这里的神力纵使过去那么多年,也是令三界不轨之徒垂涎的圣地,他这次过来,就是为了封印此地。

世间斗转星移,春来秋往,任何事物在岁月的长河里都逐渐模糊,唯独这个沼泽,过了那么多年,还是存在着历史的痕迹。

天启从云上走下,立于沼泽外的山脉之上,垂眸看去,沼泽内荒芜一片,草木皆焚,大地是焦黑色,当初混沌之劫烙在此处的痕迹还未消失。

天启蓦然有些难受,径直飞到沼泽入口,瞳孔里赫然闪现出漫天的火光。

他脑海里如有铮铮剑鸣之声,震的头疼欲裂,他跪倒在地上,双手撑地,冷汗从天启额头上滴落,没入尘土,显出一抹水色,渐渐的那水渍扩大,焦黑的土地变得透明,这个是沼泽的记忆!

荒漠的尽头,是一祭台,红光乍现,从土地中爆发,直冲云霄,血阵从祭台中骤生,硬生生将红光向四周横扩数倍,法力不济的神将被冲击到沼泽外,再没了生机。

冲天的火光映入他的眼帘,天火肆意席卷在整个三界,而那个大阵最中间,是他!

不!不仅仅只有他!

他瞳孔紧缩,看着从天际飞来的白色身影躲开天火,直奔他而来。

这个记忆,他没有!

她怎么会来?她应该在上古身边的啊!

天启的记忆出现一小段空白,紫色刹那间充斥他整个瞳孔,自喉咙间不自觉发出‘斯斯’的不甘怒吼。

天启看见她飞到他身边,击退了一名魔族,白皙的脸庞带了一丝狼狈,她执剑而立,面对他的置疑,月弥语气坚定的对他说“纵使天下人不信你,我信!”

反噬来的那么凶猛,血阵中降下冶火,滚烫的光束袭来,他猛然回过头,入目一片雪白,衣裙薄纱在火光的照射下几近显得透明,星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,她的发丝没了拘束,一丝一缕的在空中缭绕,最终随着她的身影落在地上。

那是她第一次穿红衣,红到极致,灵剑在地上发出悲鸣,天界的星辰陨落,一道道划过空中发出耀眼的白光最后消失在天际。

他抱起月弥时,手臂抖的厉害,巨大的悲恸哽在他喉间,连一句话都说不出,他运起神力想要愈合她的伤口,却被她一把抓住手,她眼里映着流星,半张脸都染上血,话语几不可闻的落在空气中“幸好,你不喜欢我...要不然...你该多难过啊!”

他看了看四周,入眼之处都变成灰白色,炸开的天火好似不偏不倚的落在他身上,连着四肢百骸都透着火烧火燎的痛,半晌,他叫出声“救救她,谁来救救她!”

 

傻瓜,灭世血阵能毁三界,更何况我区区一个小神。

你没能喜欢我,我很庆幸,请允许我有一点点遗憾。

但是往后余生,我不希望你怀着愧疚的心情记住我。

 

月弥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,眼看炙阳从东边飞来,她指尖抵住他的额头,星光从天边聚集在他额头上,渐渐的莹莹白光自他怀里溅开,他的记忆彻底变成一段空白。

 

 

5.

朝圣殿里,月弥跪坐在上古身后,她微仰的脸晶莹剔透,平静温和的黑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,却如深海般难测。

天启走到殿门处,听见她说“我去追捕天启。”

上古背身而立,听到此话,愤然转身“不行,他现在很危险。”

“不会的,上古”她语气笃定“你们去救三界,我帮你把他带回来,到时候,你再揍他一顿,看他还敢不敢胡闹。”

“不...”上古上前一步拦阻道。

月弥站起身,层层叠叠的衣裙曳地而落,她抱住上古,在她耳边轻轻说道“就这么说定了,别担心,上古。”

半晌,她松开上古,走至殿门前,顿了下脚步,她没有回头,声音也不大,殿外梧桐树上还有些许鸟鸣传来,可那话语却铿锵有力的传进上古和天启的耳朵里“上古,无论发生什么,我信他,所以,帮我护住他”

话音刚落,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。

久违的记忆,一波波推开层浪,所有明媚的,恼怒的,尽在他脑海里浮现,他踉跄着走了两步,这时从他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“天启”

他诧异的回过头,是上古。

“你就是通过逆空间过来的天启吧?”

他身体转了个方向,有些无力的靠在墙上“你是如何知晓的?”

“上古也来过。”

“你想对我说什么?”他声音低沉,玉冠歪歪斜斜的束在脑后,是上古没见过的模样。

“昨天她来过,让我跟你说月弥的事。”她遥望着湛蓝的天空,语气优扬“她喜欢你,喜欢了很长很长的时间,她曾偷偷的拿姻缘绳,想将你跟她的姻缘捆绑在一起,可犯了错,闹了许多笑话。”

天启当然知道这个事,当初问了许久,也没听到她说实话,为了这个错,他还被罚了好几鞭。

“她不喜欢喝酒,可因为你喜欢,她也便喜欢了,为此还学了酿酒。”

还真是个傻子,天启想到,他把头向后仰去,眼眶酸涩的可怕,耳边徐徐传来上古的声音,说着哪些隔了六万多年岁月里,数不清的温情。

他看着苍穹,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,有些难过,但又不止难过,更像是伤口渐好,疤痕初长,却又被人毫不怜惜的撕扯开,剧烈疼痛后,徒留下泛着淡红色的血肉提醒着他。

这个很疼!

 

 

他挖出过了六万多年无人知晓的酒,陈酒香醇,入口却极为苦涩。

上古到时,他瘫在树下,衣衫不整的斜靠着树下看着她,离的近了,他才开口“为什么她要封了我的记忆。”

上古飞到树上躺下,眼眸微敛“我若是她,怕也是不愿被你惦记着”她动了动身子,换了个舒适的姿势,闭上眼继续道“她活着时,你没把她放在眼里,死了,你在这悲痛欲绝,又给谁看呢?”

“她早已消散在三界之中,这个世间没有月弥了”

“白玦葬身在渊岭沼泽后,那时我便想,若终要失去,还不如从来不得,也少了那些许遗憾。”

“我想,月弥自始至终没跟你说过她的心意,便也是这种想法吧”

她说着句句诛心的话,精致的面容上是一派清冷决绝之色。

 

他该知道的,他该受着的。

天启低垂着头,他嘴角弧度越来越大,最后和着眼泪笑出声来。

 

悠悠沧海,桑田失色,逝者如斯。

真真是应了那句

 

“若终要失去,还不如从来不得。”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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